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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. 何为中庸(三)

 

山桐子:为什么老子不讲中庸?

飞鹤子:过去的道家不懂中庸。

山桐子:死守着一个东西不放也会走极端吗?

飞鹤子:是的。宇宙中的理是千变万化的,不同的情况、不同的前提、不同的范围,都有不同的理,死抱着一个想法不放,这种状态就会使人陷入极端,走歧路。法的标准才是恒定不变的,理却是千变万化的,根据不同的情况用不同的理。

山桐子:法的标准是恒定不变的,理是千变万化的,这怎么理解?

飞鹤子:法的标准和理是两回事。宇宙最终的法的标准是恒定不变的,法的标准是道,法最终的标准不会变,是因为宇宙里面有一个最终的道。比如说,法 的标准是干净是好,污浊是坏。那么这是法的标准而不是理,法的标准是恒定的,绝不会说有一天法的标准变了,污浊变成了好。

山桐子:干净是好,污浊是坏,这是法而不是理。那么生命干净了就能提升,这个也是法而不是理吗?

飞鹤子:是的,这是法。法不是生命可以选择的,是强制性的,理才是生命可以选择的。你可以选择用这种理,也可以选择用那种理。

山桐子:中庸和道家有关系吗?

飞鹤子:有些关系。

山桐子:怎么有关系?

飞鹤子:中庸走中间,不往两边走,不管层次高低都这样。道家不一样,低层次的道家不走中间,到了高层次,才往中间走。

山桐子:为什么道家到了高层次,也往中间走?

飞鹤子:因为中间才是大道。

山桐子:这样啊,为什么低层次的道家不走中间?

飞鹤子:走不了,走了,他们就不是道家了,就成了中庸了。“道家”是一个很庞大的概念和群体,就都成中庸了?那是不行的。不是说中庸了,就什么都要中庸,不是这样的 ,也不能这样。要求所有人都中庸是不对的。 我在这里说中庸,是告诉人中庸的理和中庸的标准是什么,而不是在要所有人所有东西都中庸,不能这样理解。中庸和非中庸是同时存在的。

山桐子:非中庸会如何?

飞鹤子:举个例子说,中庸是什么理都能兼顾一些的,不像道家,注重某一种理,不太注重变化。中庸站在中间,每种理都会用,但都不过量用,适当地用,讲中庸,讲正。比如说 中庸认为,离民众近的官员要有善,君王要有智,这是中庸的思想,不是道家的思想。中庸自己没有什么理,只有中庸的标准,但是却什么理都用。法和理都能兼顾,既讲法也讲理,既有强制性也有灵活性,会视不同的情况用不同的东西。这就是 中庸的特点,不走极端,不会因为“善”好就所有地方都用“善”。有时候用一点善,有时候用一点恶,视不同的情况用不同的东西。 但是非中庸不会这样,非中庸会固守一种或某些理,不会这样变来变去。

山桐子:离民众近的官员要有善,君王要有智,那么丞相呢?

飞鹤子:最准确地说,应该是君王和丞相要有智,离王近的百官要讲理,离民近的百官要有善。 这只是粗略地说,君王的情况会比较复杂,各种各样的都会有,层次不同差别会非常大。

山桐子:智和理有什么区别?为什么君王要有智,离王近的百官要讲理?

飞鹤子:智是中庸讲的,道家其实还不太讲智,道家讲真讲理。中庸讲得最多的是智,因为中庸处于中间,要根据千变万化的不同情况用不同的东西,并且法和理都要兼顾,所以最需要的就是智。一个君王如果不 懂中庸的标准,他绝对不能长久地治理大国和天下,只能治理小国。百官不太需要讲中庸,讲也只是讲“和”就够了,所以离王近的百官要有真,要讲理,讲自己的理。而离民近的百官要讲善, 讲理的同时要有善。智、理和善不能搞混,否则天下会大乱。

山桐子:中庸讲智,道家不讲智。

飞鹤子:中庸生大智。不做君王的人,如果想要有智,也要讲中庸,否则不会有智。比如说谋臣,专门给人出谋划策的人,他也要讲中庸,否则不会有智。历史上最出名的谋臣是张良,他的思想也是中庸。为什么张良能有大智,是因为他思想的基点是中庸。

山桐子:怎么看张良是中庸?

飞鹤子:诸葛亮对张良有一评价:“仰其像不威,然运筹帷幄,决胜千里,成帝王之师。”为什么诸葛亮会说“仰其像不威”?是因为张良虽然是男子,却没有普通男子的“威武”和“刚强”。

山桐子:为什么会这样?

飞鹤子:中庸讲究的是“无”,什么都没有,什么都不是。不少后人都评价张良,说其相貌不似男子,没有威武和魁梧。因为中庸是“无”,什么都不是,什么也不像,所以相貌上也会出现这种变化,说他是什么好像都对不上号,给人的感觉就会这样。似忠非忠,似义非义,似强非强,似刚非刚,似柔非柔,似弱非弱,似愚非愚,等等。历史上除了孔子之外,估计没有一个人能像张良那么中庸了。

山桐子:张良为什么那么有智,就是因为中庸吗?

飞鹤子:是的。人以为张良的智是因为学了“太公兵法”而得,其实那只是表面。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中庸。张良的智不是兵家的计谋,所以跟“兵法”没有什么很大的关系。如果要说兵家的计谋,韩信的兵家计谋比张良的厉害。为什么张良不用兵家的计谋而有智?其智不来源于兵家,而来源于中庸。张良是历史上最有智的谋臣,被称为“谋圣”,不是普普通通一个人看了什么“兵法”就能做到的。

山桐子:智不来源于兵家?兵家也讲智吗?

飞鹤子:兵家不讲智,兵家讲的是计谋。

山桐子:智和计谋有什么区别?

飞鹤子:智来源于“知”,因为“知”而“智”。而“知”来源于中庸,所以中庸生智。当智用作“计谋”时,他就是“计谋”;用作治国时,他就是“策”;用作治理天下时,他就是道德;什么都不用作时,他就只是“知”。中庸是至阳,通晓万物,可成万物。而“计谋”仅仅只是兵家的东西,是不能用来治国的,也不是道德,所以“计谋”和中庸的“知”有本质的不同。

山桐子:诸葛亮不是谋臣吗?

飞鹤子:诸葛亮是义,严格来说不是谋臣,是忠臣、义臣。义是道家讲的理,不是中庸。或者可以这样说,中庸讲的义和道家讲的义是不一样的。诸葛亮是因为明理,所以懂很多东西,懂得看天时和地利等等,是因为明理而不是因为“知”,所以诸葛亮的东西同样不能用来治国,同样不是道德标准。人讲的“仁、义、礼、智、信”,其实是道家的东西和儒家的 中庸糅合了在一起。严格地说,“义”是道家讲的,不是中庸讲的,儒家不太讲义,不讲道家讲的义。真正儒家的理就只有中庸,中庸生智,不生道家讲的那种“义”。“仁、义、礼、智、信”里面只有“仁、礼、智”是儒家讲的。儒家讲的“仁”是道德,不是后世人认为的“对别人好”。“礼”是符合天道的行为和思想,是无恶并且不极端。极端了就不叫“礼”了,那是粗暴、粗鲁、野蛮、为所欲为。儒家讲究的是“平和、理智”,在 中庸看来,“义”带着某种程度的极端,所以不是中庸讲的,只是到了人那里,各种理就会非常庞杂,也就有了“仁、义、礼、智、信”等等各种理。层次越高的理越简单,每个理涵盖的范围越大;层次越低的理越庞杂,每个理涵盖的范围越小。

山桐子:真正中庸的理就只有中庸,那么孔子说的那么多的东西呢?

飞鹤子:层次越高越简单。高层次的就只有中庸,没有其它的东西。到了低层次,才产生了“仁、义、礼、智、信”等等各种东西。孔子说的东西,是中庸到了低层次、到了人那里的东西。我们说的是 中庸高层次的理,这是不同的。所以不能拿我们说的东西和孔子说的东西来比较,因为这是不同层面上的东西,是没得比较的。没有谁对谁错,也没有谁好谁不好,不同层次的理适合不同层次的人。

山桐子:义是道家讲的,为什么孔子也讲义?

飞鹤子:虽然中庸到了低层次也讲义,但是中庸讲的义和道家讲的义是不同的,不能混为一谈。

山桐子:有什么不同?

飞鹤子:中庸讲的义更为轻和淡。具体点说,就是中庸讲的义里面没有“关系”这种东西的。道家讲的义,里面有“关系”这种东西。

山桐子:没有“关系”的义是什么?

飞鹤子:中庸讲的所有东西,他的出发点都是标准、是道,而不是人平时的那些东西。所以中庸讲的“义”,仅仅只是“依据理来说,应该如何如何”,里面没有个人的恩怨和情的因素。比如说,人说的“他对我有情,我对他有义”,这种东西就不是中庸讲的义,因为里面带着个人的恩怨和情。就像《三国演义》里面讲的义,就不是中庸讲的义,是道家讲的义。后世人把孔子讲的义发展成了非常庞杂的东西,把所有的义都归到儒家的头上,其实是人把道家的东西掺进了中庸里面,是不对的。

山桐子:所以儒家讲的义仅仅只是“理是什么,道理上应该如何如何,所以我应该如何如何做”,而不是“人如何如何对我,所以我应该如何如何对别人”。

飞鹤子:是的。中庸讲的义仅仅只是“道理上我应该如何做”,出发点是非常简单和纯净的,没有那么多的杂质在里面,绝不是后世人认为的那些,不是“依据别人如何对自己来决定自己如何对别人”。当然,人要遵循道家讲的义也是可以的、也是对的,只是那些是道家的理,而不是中庸的理。所以这个问题是要弄清楚的。

山桐子:中庸讲的义没有自己个人感情得失的因素,只有法的因素。

飞鹤子:是的。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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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8年1月

宇宙的根本是什么?人是什么?要看《中道》才能明白:

《中道》
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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